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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张利兵:“讲男科解病案”第23讲之男科疾病的用药特点

大家晚上好,我是张利兵,张医生,现在开始讲课。

本人今天接着上节课讲内治法用药特点。其中内治法用药特点里面包含有总体内治用药特点和分类内治用药特点。

男科疾病病位隐蔽,涉及的经络多与三阴经和奇经有关,疾病性质有别于内外科常见疾病,不仅在总的发病学上有其特点,而且在常见分类疾病如性功能障碍、前列腺疾病、男性不育等方面也有其独特的病因病机和发生、发展规律,所以治疗上也应相应地有特定的用药规律和特点。

首先讲总体内治用药特点,其中里面又包含有用药特点、剂量与剂型、煎药与服药和注意事项这四大类。

而用药特点里面又包含有以通为顺、以补为用、以和为贵。

第一,以通为顺。男性生殖系统从睾丸的曲细精管、直细小管到附睾管、输精管,从精囊腺壶腹、射精管到前列腺导管、后尿道等,由很多管道组成一条精路,其性质类似中医学“腑”的范畴,很容易发生瘀阻或者部分瘀阻。六腑以通降为顺,精路也是这样,没有正常的精路通泄,就没有正常的肾气固摄,所以“通”是男科疾病第一治疗大法。

临床上“通”有很多方法,桃仁、红花活血化瘀是通;天花粉、皂角刺软坚散结也是通;虎杖、泽兰祛湿降浊也是通;石菖蒲、郁金化痰开窍也是通;肉苁蓉、生地黄补肾填精、滑可去着也是通,贵在灵活变通。

第二,以补为用。男子的睾丸又称“外肾”,藏精气而不泻,满而不能实,属于中医学“脏”的范畴。男子以睾丸所藏之肾气、肾精为先天根本,肾精难充而容易亏损,“肾常不足”,男性疾病的发生多与过度手淫、房事过频,损伤肾气、肾精有关,所以治疗常常要“补”。

但是如何进补要注意方式方法,一方面滋补之味不可过重,太过则影响脾胃运化功能,可以适当加木香、砂仁等理气醒脾之中药;另一方面,中医治病讲究“攻得要狠,补得要稳”,王道无近功,男科疾病病程较长,服药常常数月,贵在守法守方,只要辨证精准,不要轻易改变治法和方药,否则前功尽弃,事倍功半。

第三,以和为贵。男科疾病常常表现为各种极端状态,如阳痿对应着阳强,遗精早泄对应着不射精,性欲亢进对应性欲低下,排尿困难对应尿失禁等等,可以统称为“亢则害”。治疗的目的是调和气血阴阳,如何达到阴阳平衡、气顺血畅,当以和为贵,中气的正常,则一身气和,达到所谓“承乃制”。

《素问·上古天真论》曰:“阴阳和,故能有子。”男科处方应当寒热搭配,补泻调和,一定要有中和之气,一定不能影响中焦升降气机。如果临床辨证为下焦湿热内蕴,需要龙胆、黄连、苦参等大苦大寒之中药,处方可稍加干姜、甘草护胃之中药佐之;如果阴寒内生阻滞经络,需要用附子、吴茱萸、细辛等大辛大热之中药,处方可稍微加生地黄、麦冬等濡养胃阴的中药。《素问·疏五过论》又曰:“治病之道,气内为宝。”无论定什么治则,下什么处方,都要依靠中焦生生不息之元气来达到治疗作用,所以处方当以和为贵。

接下来讲剂量与剂型。男科疾病处方的剂量一般根据患者年龄、体重及药物性能来定。少儿患者及攻伐性药物剂量要轻;青壮年患者及温补性药物可适当加重剂量;老年患者服用攻伐性药物剂量要轻,服用健脾益肾药物剂量要足。至于剂型,急性危重疾病如脱囊、子痈等应该服用汤剂;慢性缓和性疾病如不育症、精浊等可以使用丸散剂。

第三,煎药与服药。男科药物多是滋补厚重之中药,煎药应用文火久煎,有利于药物有效成分的溶出,以更好地发挥治疗作用。

男科滋补药物一般建议空腹服用,睡前服药最好,白天服药与吃饭的时间应分开至少1小时,以便于药物充分吸收。攻伐性药物建议饭后半小时服用。

第四,注意事项。男科疾病使用攻伐之剂不宜过量,中病即止,以免伤及正气;使用大苦大寒之剂不可久用,以免损伤脾胃元气;辛热之品不可重用、久用,以免劫伤肝肾阴液;精血亏虚者应当服用补益之中药,但不宜滥用滋补之品,滋补药宜文火久煎、浓煎、缓服。

接下来本人讲分类内治用药特点,其中又分为性功能障碍、前列腺疾病、男性不育症三个方面。

性功能障碍里面又分有阳痿和早泄。

第一,阳痿。阳痿之病,又名宗筋不用,乃阳道不兴,功能失用之故,病因病机虽然关系到肝、肾、心、脾功能失调,其基本病理变化多为肝郁、肾虚、血瘀。阳痿的治疗主要从肝肾着手、兼及心脾,以疏肝、补肾、活血为总则,反对滥用燥烈温补。年轻而体壮者,病多在心肝,实证占据多,治以调神疏肝为主,临床上常用柴胡、枳实、薄荷、当归、白芍、甘草、白蒺藜、合欢皮、丹参、蜈蚣等药物;中年男子应酬较多者,湿热和肾虚并存,治疗宜化湿兴阳补肾为主,宜龙胆泻肝汤、四妙散加减,常用的中药有龙胆草、茯苓、茵陈、车前子、蛇床子、当归、巴戟天、苍术、黄柏、薏苡仁、牛膝等药物;年老而体弱者,病多在脾肾兼有血瘀,虚实夹杂证占多数,治疗以调补脾肾、活血通络,常用熟地黄、山茱萸、枸杞子、杜仲、菟丝子、当归、鹿角胶、露蜂房、蛇床子、淫羊藿等中药。

第二,早泄。早泄与心、肝、肾关系密切。朱丹溪曰:“主闭藏者肾也,司疏泄者肝也,二脏皆有相火,而其系上属于心。”一方面,精液的臧摄疏泄依赖于心、肝、肾等脏腑的协同作用,肾主藏精,肝主疏泄,一藏一泻全在于心所主的神志所系,心神安宁则藏泻有度,心神不宁则精液藏泻失度,所以早泄其本在肾,其制在肝,其源在心。临床一般使用生地黄、酸枣仁、柏子仁滋心阴,宁心安神;黄连、莲子、竹叶清心火,滋阴泻火,清早泄之源;常用白芍、乌梅养血敛阴柔肝,疏泄肝气,山萸肉、金樱子酸涩,补肝肾兼有收敛之功,一疏一涩,使肝气疏泄有度而平早泄之逆;常用沙苑子、韭菜子、覆盆子、桑螵蛸大补肾水收敛肾精而固早泄之本,如此清源固本,早泄乃效。

另一方面,早泄患者要分虚实,一般来讲,勃起坚硬,性欲较强,射精有力者属于实证,多属于心火旺,治疗宜加重养阴清热之中药;如果勃起不坚,性欲淡漠,射精无力,精液流出者属于虚证,多辨证为肾气不固,治疗加重补肾固精之中药。

前列腺疾病包含有精浊、精癃两个方面。说白了精浊就类似于西医的前列腺炎,而精癃就类似于西医的前列腺增生。

第一,精浊。精浊之病,肾虚、湿热、瘀血为其基本病机,湿热、瘀血为标,肾虚真阴不足为本,两者可同时存在。治疗的目的不仅要祛除湿热、瘀血,更重要补充肾精,帮助前列腺恢复生理濡润功能。精浊临床表现以睾丸、小腹、会阴疼痛为主,舌质暗红者,常用活血通络之法,临床上可用虎杖、牛膝、地龙、桃仁、红花、丹参、当归、全蝎、泽兰等药物;临床上表现以尿频、尿无力、尿后余沥等尿路症状为主者,类似“气淋”的表现,临床上常用理气活血通淋之法,常用当归贝母苦参丸加莱菔子、乌药、石韦、木香、橘核等药物;临床表现为勃起不坚,早泄,性欲淡漠,检查前列腺液量少或无者,属于肾精亏虚、真阴不足,治疗当濡养精血,一般使用肉苁蓉、地黄、当归、菟丝子大补阴血,滑以去着,正气胜则祛邪外出。

第二,精癃。精癃之病,表现为排尿困难、尿频、尿等待等症状,病性虚实夹杂,温肾、活血、益气为基本治则。《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说明膀胱所存之尿液排出体外,需要与之相表里的肾脏气化正常。精癃患者之所以排尿困难乃肾气衰惫,气化不开所致。其治疗不仅要使用滋肾通关丸加牛膝、车前子等活血通利之品,还应当加益智仁、山药、覆盆子等中药“涩因涩用”温养肾气,肾气实开阖有度,则尿等待、排尿困难、尿线细等症状自然缓解。

《灵枢·口问》记载:“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精癃患者表现为顽固尿频,甚至伴发充溢性尿失禁。尿频、尿失禁这些溲便的变化都可以从调补中气入手,临床对于年老体衰久病患者,采用益气之法,可参考使用王清任《医林改错》记载的黄芪甘草汤,治疗老人溺尿、玉茎痛如刀割,不论年月深久,立效。

接下来讲男性不育症。男性不育症包含有少精子症、弱精子症两大类。

第一,少精子症。《内经》曰:“阳化气,阴成形。”中医学称生育为“种子”。少精子症是精子的绝对数量减少,精液中有形成分减少,属于“阴成形”障碍,治疗一般使用种子类药物养阴生精,比如菟丝子、五味子、车前子、桑棋子、蛇床子、女贞子、枸杞子、覆盆子等以“子”种“子”,形象自然,取效甚佳。如果伴有痄腮病史,睾丸萎缩者,多为瘟热毒邪损伤肾阴,阴络不通所导致,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单纯的补益肾精,而且要加用养阴通络透热药物,给邪气以出路,临床上可使用青蒿、黄芩、牡丹皮、知母、忍冬藤、水蛭、生地黄、玄参等治疗。

对于精索静脉曲张导致一侧睾九萎缩合并少精症者,由于局部静脉回流缓慢,瘀血内生,常加入行气活血中药,比如当归、赤芍、川芎、黄芪、益母草、泽兰等药物,或者加用虫类药物比如全蝎、蜈蚣、土元、雄蚕蛾等增加蔬通瘀滞之力量;瘀血日久,阻滞气机,气不行津,可导致水湿内停。正如《金匮要略》所言:“气强则为水,脉得诸沉。”又曰:“水饮属阴,伤人阳气,治疗水饮,当温阳化气。”所以临床一般要加用茯苓、白术、桂枝、甘草、车前子、薏苡仁等中药温化水饮,饮去则正气来复,启动精子生生不息之机。

第二,弱精子症。是指精子运动无力。精子是体内为数不多的可以自己运动的特殊“细胞”,而且运动速度很快,应该具备充沛的“气”。气有运动属性,弱精症属于“阳化气”障碍,治疗要从调“气”入手,中医学认为,肺主一身之气;脾为气血生化之源;肾藏精,精化气,阴虚和阳虚都可以伴有气虚。

所以临床上治疗要从脾、肾、肺三经入手,一方面要遵循少火生气原则,一般要使用山药、莲子、巴戟天、枸杞子等温补脾肾,或者酌加血肉有情之品如鹿角霜、雄蚕蛾、紫河车等;另一方面要注意壮火食气,补益药物要缓、要稳,补中还要有泻,临床不仅要使用百合、知母、天冬补养肺阴,还要使用黄芩、桑白皮清泄肺热,而且对于附睾饱满或有结节者,还要加入活血散结果核类药物如荔枝核、橘核、桃仁等。这样补中有泻,泻中有生,肺脾肾三经通调,上中下联动,先天后天之本兼顾,则精子得先后天元气所养,活力充沛。

接下来本人讲常用内治法。常用内治法呢,包含有13种治法,接下来本人会一一讲解。

中医男科疾病内治法是在中医总的内治法的基础上,结合男科的疾病、证候特点而逐渐形成并确立的,男科疾病的内治法既有其他各科的共性,也有其独有的特点。其大部分治法仍以辨证论治为基本原则,也有依据辨病、辨证、辨症和辨其他临床表现而确立具体治法者。

中医男科疾病内治法有很多,本人讲解临床常用治法,临证之时宜灵活运用,有单独运用某一治法者,也有多种治法联合运用者,切忌机械照搬。

第一,温补肾阳法。温补肾阳法是指运用补肾壮阳的药物消除阳气亏虚症状,使肾阳之气得以恢复的治疗方法。肾阳为全身阳气之根本,具有温煦形体,气化津液,促进生长、生殖发育,维持男性性功能等作用。肾阳亏虚时可出现形寒肢冷,精神萎靡,排尿困难,发育迟缓,精少,精凝,不育症,性欲低下,阳痿等病症。代表方剂有金匮肾气丸、右归丸等。

值得注意的是在温补肾阳的同时需要兼补肾阴,也就是医圣张仲景所说:“故善补阳者,必欲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的本意。

第二,滋补肾阴法。滋补肾阴法是指运用补肾养阴的药物消除肾阴不足或阴虚火旺症状的治疗方法。肾阴为全身阴液之本,具有滋润全身脏腑形体、充养脑髓骨骼、抑制相火妄动等作用。肾阴亏虚可出现脏腑枯萎、功能消退、形体消瘦、咽干口燥、五心烦热、眩晕耳鸣、腰膝酸软;阴虚火旺则骨蒸潮热、遗精、早泄、失眠多梦等。代表方剂有六味地黄丸、左归丸、大补阴丸等,若阴虚火旺明显者可选用知柏地黄丸。

依据阴阳互根的道理,补阴和补阳不能截然分开并使之对立,也就是医圣张景岳所说:“善补阴者,必欲阳中求阴,则阴得阳生而泉源不竭”之意。

第三,补肾益髓法。补肾益髓法是指运用血肉有情之品中的补肾填精益髓的药物消除肾精不足,精髓亏虚症状的治疗方法。先天之精藏于肾,肾精具有促进生长发育和生殖繁衍的作用。脑为髓之海,精亏则髓海空虚而骨失充养,肾精亏虚则可见发育迟缓、不育、无精、阳痿不举,智力低下、耳鸣失聪等。代表方剂有龟鹿二仙膏、河车大造丸、虎潜丸、五子衍宗丸等。《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故补肾益髓法的要点在于多用血肉有情之品和滋补厚味之品比如紫河车、阿胶、鹿角胶、龟板胶、熟地黄、黄精、肉苁蓉等等中药。

第四,补肾涩精法。补肾涩精法是运用补肾收敛固涩的药物治疗因肾气不足、精关不固所导致的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上用于早泄、遗精、滑精、遗尿、尿频等病症。代表方剂有金锁固精丸、缩泉丸、水陆二仙丹、桑螵蛸散等等。临床上需要注意湿热和毒邪未尽之时不宜使用此法,以免因补肾固肾而留邪。

第五,补脾益肾法。补脾益肾法是指运用健脾养胃和补肾益气的药物治疗脾肾两虚所导致的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上常用于不育症、阳痿、早泄、遗精、遗尿、尿频、膏淋、五更泄、浮肿等病症。代表方剂有十全大补汤、肉苁蓉丸等等。

第六,交通心肾法。交通心肾法是指运用滋肾阴、降心火的药物治疗因肾阴亏虚不能抑制心火所导致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常用于遗精、早泄、失眠多梦、阳强、精浊、男性雄激素部分缺乏综合征等病症。代表方剂有交泰丸。

第七,补益心脾法。补益心脾法是指运用补脾益气和补益心血的药物治疗因心脾两虚所致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常用于性欲低下、阳痿、早泄、遗精、血精、精少、不育、男性雄激素部分缺乏等综合征病症。代表方剂有归脾汤。

第八,暖肝散寒法。暖肝散寒法是指运用温经散寒、温阳理气的药物治疗因阳气不足,寒邪凝滞肝脉所导致的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常用于阳痿、缩阳、精凝、精冷、不育症、性欲低下、子痨、子疾、精液囊肿、阴茎痰核等病症。代表方剂有暖肝煎、茴香丸等。

第九,疏肝理气法。疏肝理气法是指运用疏肝理气的药物治疗因肝气郁结所导致的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常用于阳痿、早泄、不射精、精浊、疝气、性欲低下、输精管结扎术后神经官能症等病症。代表方剂有逍遥散、四逆散、柴胡疏肝散等等。

第十,清热解毒法。清热解毒法是运用苦寒泄热的药物治疗因感受热毒之邪或体内热毒炽盛所致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常用于急性子痈、囊痈、脱囊、热淋、淋病等病症。代表方剂有五味消毒饮、黄连解毒汤等等。

第十一,软坚散结法。软坚散结法是运用具有化痰软坚、行气、活血等作用的药物治疗因痰浊瘀血凝滞所导致的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常用于慢性子痈、子痰、阴茎痰核、子岩、肾岩等病症。代表方剂有消瘰丸、逍遥散合二陈汤、少腹逐瘀汤、香贝养荣汤等等。

第十二,清热利湿法。清热利湿法是指运用清利湿热的药物或清热药与渗利湿药物并用治疗因湿热蕴结所导致的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上常用于膏淋、精浊、精癃、热淋、子痈、囊痈、肾囊风、脱囊、癃闭、水疝等病症。代表方剂有龙胆泻肝汤、萆藓渗湿汤、五神汤、八正散等等。

第十三,活血化瘀法。活血化瘀法是用活血化瘀的药物治疗因经络阻塞,气血瘀滞所致病症的治疗方法。临床常用于筋疝、阴茎痰核、血疝、慢性子痈、精癃、精浊等男性疾病中有疼痛或肿块结节等表现者。代表方剂有桃红四物汤、少腹逐瘀汤、活血散瘀汤等。

由于时间的关系,今天的讲课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收听。我们下节课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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